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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逍芙】涉江采芙蓉 忧伤以终老(19版逍芙同人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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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6.迷香——沉兮醉兮何所求

“如何过此一生?”晓芙轻轻重复,又静默了声音。她细细回索岁月,儿时双亲俱在,她只道一家人定然美美满满永远相伴。后来,娘亲走了,二娘来了,爹爹虽仍对她颇多关爱,但一切早已不复往日,于未来她从不敢多想,只盼着早些长大,离开这冷冰冰的纪府,去哪里都好。再年长些,爹送她去了峨眉,师父虽严厉,但亦对她倍加关爱,让她飘摇多年的心有了归宿,于是她只想一生一世陪伴师父,好好习武,光耀峨眉。谁知爹与二娘又将她许给了武当六侠殷梨亭。初闻消息,同门交好的师姐妹都替她欢喜,她心中却是忧远大过喜,爹对娘的凉薄让她自幼便对婚姻生出倦意。可师父却对这门亲事甚是满意,武当近年来在江湖上如日中天,若是峨眉能与武当联姻,对于巩固江湖地位大有益处,她便想,师父与峨眉对自己恩重如山,若能以这种方式报答,也算是不枉。她也见过殷六侠几面,确是个温文秀雅之人,对自己也十分殷勤钟情,但她隐忧仍在——一开始,爹对娘不也是一片深情?可到最后,还不是一个尸骨未寒,一个另觅新欢?再后来,她遇到……他。有时候,一时恍惚,她也会生出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来,如若是他,自己或许真的可以期待什么叫一心一意,白首不离?可是,这个“如若” 终究无解……

杨逍等了半晌,见晓芙并无回应,只道自己问得突兀,她一时不知如何作答,便讪然一笑,自顾自道,“比如我,少年时跟着师父习武,一心只想报仇;后来报了仇,心却没了着落,只能在江湖四处行走,遇见不平事就管一管,碰到不顺眼的人便出手教训教训,倒也自在。后来在机缘之下结识了遥弟……喔,就是范遥,我最好的兄弟,也是我明教的光明右使。我二人武功相若,性情相投,便结成‘逍遥二仙’,纵情江湖。他爱美人,我爱美酒,携手遍打天下高手,也颇算是叫江湖中人闻风丧胆……”

听到这里,晓芙好似已然看到他当年目中无人的狂妄模样,不由一笑,“你再年轻些,只怕比现在更自以为是吧。”

杨逍摇了摇头,“那时的我,你见到一定不喜欢。”

晓芙回嘴道,“现在的你,不也是自高自大还嘴硬,谁见了不是绕着走的?”

杨逍笑问,“也包括你吗?”

晓芙嗤笑一声,梗着脖子以壮声势,“我才不怕你!”

回应她的是一双笑盈盈的眼睛。她脸上一烧,抿起嘴巴,不再开口。

杨逍见她面上含羞,垂首不语,比平日更添了几分娇美,心头不免微荡,又思及那日自己酒后的唐突,忙干咳一声,继续道,“人如果打架总是赢,难免会不知天高地厚。一日心血来潮,我与遥弟竟然跑去光明顶向当时武林中最声名赫赫的阳教主挑战。我兄弟二人联手,从光明顶山脚下一路杀到山顶总坛,没人能拦得住,嚣张得很。对于我们的挑衅,阳教主不但没发怒,还同意定下赌约,若我俩能打败他,他就在总坛门口立个幡,上书‘明教教主败于逍遥二仙’;若是我二人输了,生死任由他定夺。”

说到这里,他叹一口气,“那一战真是毕生难忘,开始时我二人还不屑联手对付他一个,遥弟先出手,谁知教主武功高深莫测,他竟连教主的衣襟都没摸到。于是我二人联手,仍远不是教主对手,十分狼狈,最终输得心服口服。他爱才心切,并不见怪,却是力邀我们入教。我俩自在惯了,自是不甘受人驱使,几番拒绝,他便挽留我们在光明顶小住,说要与我们切磋武艺,我们便不好再推辞,暂住下来。谁知道,这一住便再没离开。其后的日子里,我们与阳教主相交越深,就越是倾倒于他的胸襟和武功,又感佩他济世救民的抱负,终于甘心俯首称臣,听命于他,唯愿与他一同为天下百姓搏出个太平盛世。”

晓芙听到此处,脸上也绽出个大大的笑容,一心替他高兴,全然不记得他入的却是那个而今被全武林所唾弃的“魔教”了。

“是阳教主给了我此生的方向,而不是在江湖白白蹉跎岁月。再后来,阳教主忽然失踪,遥弟也不知去向,明教高层走的走,散的散,眼看就要分崩离析,我只能一力扛下担子,勉力维系,只想等教主他老人家回来时还能交给他一个完完整整的明教,可惜……”杨逍叹口气,停了下来。

晓芙也甚为他难过,问道,“杨逍,我可能不该问,但你与韦一笑、五散人他们明明都是明教中人,却为什么一见面就动手?”

“傻丫头,我问你,如果你师父有一天忽然失踪,之前曾明里暗里示意要传位于你,可又无真凭实据给你,你大师姐、二师姐、三师姐都不服,要与你争这掌门之位,你当如何?”

晓芙一愣,“我……其实,我一点都不想当什么掌门,只想常伴她老人家身侧,侍奉她一辈子的。”

杨逍叹口气,“虽然我很不喜欢你师父的为人做派,但说起来,我对教主之心倒是与你对你师父没什么分别。”

“你……真的不想做教主?”

“做教主?”杨逍呵呵一笑,“请君暂上凌烟阁,若个书生万户侯?明教中人都道我杨逍胸有丘壑,腹有乾坤,自然也是野心勃勃之辈。其实我虽自幼习武,却天性散淡,对建功立业、权术谋略从没什么兴趣,不过是感念教主知遇之恩,图个鞠躬尽瘁、死而后已罢了。”

晓芙听了,不禁心头一酸,韦一笑等人开口闭口说他要当教主,却怎知他心中如此想,“那你心中一定很苦。”

杨逍淡然道,“开始时心中难免不忿,非要争出个长短高低,日子一久,倒有些倦了,这些年不过勉力为教主维系着明教昔日之光辉,不想教他半生努力都付诸流水。可当我遇见……”他回眸看了看晓芙,“一个人,我又想,什么千里江山,雄图霸业,到最后不过是过眼云烟,其实与钟情之人隐逸于青山绿水,游荡于四海五湖,做一对神仙眷属,未尝不是人间乐事……你觉得呢?……”

他停下来,等她的回答。

没有回答。

夜静得出奇,只听得见两个人的呼吸和心跳声。

半晌,晓芙方缓缓道,“你知道郭靖郭大侠和神雕大侠杨过吗?”

杨逍一愣,“这两位前辈英名远播,我自然知道,况且郭大侠、神雕大侠都与桃花岛有诸般牵连,我也算辗转与他们都有些渊源。”

晓芙又道,“世人皆知郭大侠是我郭师祖的父亲,却不知神雕大侠是我师祖的忘年好友。我曾经听师父讲起过他们的事。师父说,当年郭大侠劝导神雕大侠归返正途,送了他八个字——‘侠之大者,为国为民’,还说,人生在世,便是做个贩夫走卒,只要有为国为民之心,那就是真好汉、真豪杰。我想这个道理换到‘情’字上,也是一样,或可说,‘情之大者,顾念苍生’。若逢盛世,做个悠游的隐侠自是快活,但生逢乱世,怎敢不怀报国之心?你是明教光明左使,肩负明教兴衰重任,更间或关系汉室光复大计,怎能动辄心灰意懒,只求避世自居?你遇见的那个人,也一定不愿你为了儿女情长抛下大义,只图两个人的现世安稳。”

晓芙声音虽轻,但这番话却如在杨逍心中响起一声惊雷,他一时又惊又愧,又喜又悲,难以自抑。惊的是晓芙一届女子竟有如此见识;愧的是,自己痴长她十余岁,心志竟不及她;喜的是,她话已至此,等于亲口承认钟情于己;悲的却是,她心中既存此想,便是决计不会与自己斩断牵绊,隐逸山林,自己这一腔痴情只怕到头来仍是一场空。

晓芙轻道,“夜深了,快睡吧。”她起身回到原处,背身躺下——其实,她如何不想?却绝不能!且不说师父对他恨入骨髓,峨眉与他旧怨难解,自己还有婚约在身,断不能以峨眉、武当和纪家的声誉为代价成全他二人的私情,否则就算他们跑到天涯海角,心中又如何能安宁?更何况,他身负复兴明教重任,她若随他而去,明教必成一盘散沙,也必会与峨眉、武当结下大怨,争斗一起,只怕会是一场武林浩劫,他断然难逃罪魁祸首的责难,她怎能让他为了自己背弃信义,被明教中人唾弃,被天下人耻笑!

桌上的灯油就要燃尽,屋内光线骤然暗了下去,一如他二人黯淡的内心。过了许久,却听杨逍道,“假若,我是说假若,待有一日明教成了大业,我再归隐山林,不知……不知那个人肯不肯相陪?”

晓芙口中喃喃,“如果真有那一日……”目中已是泪如雨下,再说不出一个字来,只心中暗道,“如果真有那一日,我自陪你。可是,可是,我这个福薄之人,真的能等到那一日吗?”

二人思前想后,绝难成眠。杨逍一忽儿只觉精神振奋,待反元大业已成,二人相守便指日可待;一忽儿又觉得前途渺茫,要赶鞑子出中原只怕耗尽此生仍旧不够。正在心绪动荡间,忽觉一股甜香侵入鼻中,顿时觉得口中干渴,周身燥热起来。他心中暗道声不好,莫不是有人点了迷香?忙提气试了试,真气却是运转自如,顿时松了口气。他以手掩住口鼻,心中却是疑惑,这人既有相害之心,为何却不让屋中人功力尽失,好任其摆布?只是此刻他身上燥热有增无减,十分难耐,便不及多想,低声唤道,“晓芙,快起来!”

晓芙已然支起身子,声音却有些懒散,“哪里来的香味?”

杨逍忙道,“快掩好口鼻,怕是遇到歹人了。”说罢,他探身过去试了试雁儿的鼻息,却见她呼吸平稳,竟无半点不妥,心中更是大奇。

他转身下地,向晓芙道,“我去屋外查探,你留心些。”

哪知晓芙竟似没有听到,只说,“咦,我身上怎么这么热,又软绵绵的不听话?”

不知为何,她的声音较平日竟多了几分娇媚,杨逍听到耳中只觉怦然心动,忍不住便去看她。但见她挣扎着下地,哪知双脚沾地便软塌塌要倒,杨逍急上去将她接住,却是抱了个满怀。

这迷香劲头颇大,纵使杨逍功力深厚已觉有些恍惚,晓芙更是神智不清,口中只道,“好热。”说着便去扯自己的衣裳,片刻间衣领已然打开,露出里面的青色小衣来。杨逍一低头便瞥见她雪白肌肤莹润似玉,只觉心突突地就要跳出胸口,忙抬手将她衣服拉好,扭过头去,不敢看她。哪知晓芙却就势伸出双臂将他脖颈攀住,仰了头望他,柔声道,“你抱紧我。”

自相识以来,晓芙都是知节守礼、谨言慎行,此刻却是面若桃花,星眸盈盈,声音又懒又软,痒酥酥直抵心头,杨逍何曾见过她这般模样,只觉情动如潮,再难自抑,手臂稍一用力便将她圈入怀中,垂下头便吻住她……

二人胶着在一处,兀自沉醉,待到情浓,杨逍弯腰将晓芙打横抱起,就要放在床上,忽听窗外传来一阵格格笑声,“小子、丫头,婆婆我助你们有情人得成眷属,你们明日可要好好谢我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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