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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张之严&纪晓芙】纪女侠,快到本侯碗里来——沙雕向,胡编乱造向(七)

七,我见到她不过几日,认识她却已是许久了

那日,胡青羊替纪晓芙诊了脉后便是眉头深索。在张之严催问下,他才缓缓道来,“表面来看,这位姑娘昏迷不醒是失血过多所致,实则却是因为她体内有股极霸道的毒气四下冲撞,伤了她的元气。”

张之严忙将毒蝠与万毒珠之事说了一遍。

胡青羊点头道,“这就对了,万毒珠与她血脉并未完全融合,之前又有外毒入侵,再加上失血过多,她身体自然经受不住,当下需得好好调理才是,否则恐怕会留下终身顽疾。”

张之严大惊,“竟是如此凶险?”

胡青羊一脸淡然,“虽听上去凶险,但只要用药合理,调理得当,康复也非难事。”说着又将手指搭上张之严的手腕,却是脸色大变,“你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吧,你的毒势只怕比这位姑娘要糟得多!她的药血虽暂时压住你体内毒性,却让它藏得更深,只怕最多再过三天就会发作,七日后便是神仙也难救了!”

张之严猛然想起那飞毒门弟子所言,忙问,“可有解法?”

胡青羊思索半晌,才谨慎答道,“解法倒是有,但这万毒珠既是剧毒克星,也是世间至毒,我不敢轻下论断,还需向医书和毒经求证,过几日再去看你。”


这次一见张之严,胡青羊话不多说,一把扯过他,便自搭脉。

张之严忙向乔三使个眼色,叫他屏退左右。

胡青羊诊了许久,才神色凝重地松开手,“毒性已经开始发作,你最多再有四天时间。为今之计,只有三条路可以走:第一,拿到毒蝠解药;第二,你与那位纪姑娘阴阳相济,精血相通,她体内药性自会为你解毒;第三,有人愿意为你推功换血,将毒血全数换到自己体内。除此之外,再无他法。”

乔三迟疑着道,“派出去找解药的府中高手已走了三天,就算运气好找到了解药,要想赶回来,时间也不宽裕,只怕得做走后两条路的打算。”

胡青羊却是摇摇头,“后两条路看似容易些,实则却难。这第二条看似风情无限,但女孩家的清誉最为重要,人心难测,纪姑娘可否愿意委身于侯爷,实难预估。而这第三条路更是难上加难,首先换血之人须得内力不俗,还得心甘情愿为你运功换血;其次,换血过程极其凶险,稍有不慎,二人都会丧命;再次,即便换血成功,替你换血之人若无解药,亦是死路一条。试问这世上有谁甘愿搭上性命冒此奇险?”

乔三面上肌肉抖了几抖,闷声道,“侯爷,那班兄弟们你好好照应,我乔三……”

张之严拍拍他肩膀,哈哈一笑,在靠椅上坐好,“放心,用不着你,我定然也死不了。最好的解药就在府里,我倒要舍近求远,还要搭上自己兄弟的性命?”

二人顿时明白了他心中所想,却是齐齐摇头,“你若铁了心要走第二条路,简直就是拿命做赌。”

张之严却不以为意,“我张之严一向是个运气很好的赌徒,难道你二人却忘了?”

那二人相互看看,大是不以为然。胡青羊道,“听闻那纪姑娘是峨眉派高徒,而且心性甚是刚烈,而你却是姬妾成群,只怕她不会轻易如你所愿,这次你想赌赢却是很难。”

张之严听了不由微怒,一把扯过胡青羊的手臂,“我这就与你做赌,若我能得纪姑娘芳心,娶她过门,人到毒除,你就输我三十两银子!若我输了,也是三十两奉上。”

胡青羊淡淡道,“这赌局不大公平,若是我输了,我得给你三十两,若是你输了,我却向谁要银两去?”

张之严闻言气道,“纵是我毒发身亡,不是还有乔三!”

乔三却接口道,“侯爷真是越来越小气了,自己的命竟然只值三十两,连我一年的奉银都不到。”

这话让张之严一时气滞,正待发作,忽觉喉头一阵甜腥,“哇”的一声,竟吐出一口暗红色的血来。唬得乔三忙将他扶住,“我说笑的,侯爷不致于此。”

胡青羊面上忧色更深,蹲下身抬手拈了血迹,放到鼻下闻了闻,摇头道,“果不其然,毒已深入血脉,接下来几天,你吐的血会越来越黑,等到变成墨黑色,你命便休矣!”

张之严喘了口气,嘱咐二人,“我吐血的事,不能让任何人知道。”

乔三看了他一眼,张了张嘴,没出声。

张之严见他吞吞吐吐,瞪他一眼,补充道,“尤其是纪姑娘!”

乔三无奈道,“侯爷,你明明要靠她救命,却为何还要瞒着她?”

“本侯下定心思要娶她,并非因为她能解我的毒,而是喜欢她这个人,所以,绝不能让她有半分勉强为难。如此,今后这漫漫人生,夫妇间才能心无芥蒂,携手白头。”

乔三扶他坐回座椅,叹了口气,“我不懂,这纪姑娘虽说是姿色过人,但也绝非倾城倾国,侯爷您平日里万花丛中过的,怎么却对她一见倾心了?”

张之严敲了敲乔三的脑袋,“你懂什么?真正的美人,不在皮囊,而在气韵,在风骨,在这儿,”他指指胸口,“心性。”

“侯爷与她相识也就三日,倒是知道她的心性了?”

张之严却是微微一笑,“我见到她不过几日,认识她却已是许久了。”

乔三摇摇头,从袖中抽出一只细竹管,从里面倒出一个纸卷来,“恐怕您要重新认识纪女侠了。”

“哦?”张之严疑惑着接过去,打开一看,目光顿时复杂,“汉阳纪氏茶坊坊主纪纲的独生爱女,灭绝师太指定的峨眉掌门继承人……窦英华的义女。”他嘴角缓缓勾起,目光既饶有兴趣又深不可测,“这丫头的身份,还真不简单呐。”

却说纪晓芙又躺了一天,精神大好,待第二天一觉醒来,已是日上中天。她本是习武之人,平日练功甚是勤勉,似这等慵懒的日子倒是从未有过,心中不免惭愧,赶忙起身下地。

两旁侍女见了,忙上前服侍,禀告道,“侯爷吩咐,待纪女侠收拾妥当,请移步议事厅,他有事找您。”说着又捧过一身淡芙蓉色的华服,就要替她更衣。

纪晓芙这才想起,自己的夜行衣那晚被扯坏了,但眼前这衣裳宽袍广袖,甚是雍容,也甚是啰嗦,她很不喜欢。

抬目四望,赫然发现自己放在客栈的包裹已被取来,心中一喜,忙向侍女摆摆手,上前打开包裹,取了里面的峨眉素衫换上,又将包裹里的半块芙蓉玉佩小心地在腰间别好。这玉佩是娘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,她素来珍爱非常。

待穿戴整齐,又用了早饭,纪晓芙在侍女的接引下,来到侯府议事厅。

却见眼前一座高屋大堂,布置华丽富贵,甚是金碧辉煌,张之严正坐在横榻上,接见访客。

见纪晓芙来了,张之严忙站起身,迎了出来,“怎么,她们没把我给你准备的衣裳给你?”说着,扭头就要责问侍女。

纪晓芙忙止住他,“是我要换回旧衫的,她们拗不过我。我本就是江湖儿女,穿不惯绫罗绸缎,还是这身舒服。”

张之严惋惜地叹口气,“好吧,只好等你慢慢适应了。”

“你说什么?”

张之严笑笑,“没什么,你在堂上稍陪我片刻,待我处理些事务,然后带你到江州城四处转转。”

纪晓芙本要推拒,忽又想起师父临行前的嘱咐,心中暗道,“这次机会甚好,正好可以摸摸他的底细,只是有些对他不住。”她犹豫着点点头,抬脚就要坐上一旁客座。

哪知张之严却伸手拉住她,将她带到他方才的坐处,“你是我和江州的救命恩人,理应上坐!”

乔三在一旁干咳一声,提醒道,“侯爷,那不是上座,是主座!”

张之严没有睬他,纪晓芙却是坚辞不就。张之严只好让她坐在自己左首上座,接着处理事务。

纪晓芙见堂上来人川流不绝,或申告纠纷,或请示商事,张之严俱是判断准确,赏罚分明。那受赏的自然是感恩戴德,挨罚的也尽是心服口服,毫无怨言。

纪晓芙虽不擅长生意商道,但亦看出个大概,不由心中钦佩,暗道,“他虽看上去有些轻浮,行事却沉稳老练,果决公允,倒让人刮目相看。”

她正想着,却见堂上来了个中年商人,身后跟着个衣着艳丽的小姑娘,年岁虽不大,容貌却十分娇美。

张之严低头看着手中账本,半晌才抬头向那商人瞥了一眼,“我道是谁,原来是郑老板?我几次三番请你来侯府,你都推三阻四地不肯来,怎么,今天倒是大驾光临了?”

那郑老板闻言忙躬身赔笑,“侯爷您误会了,小的哪敢有违侯爷邀约?这不,实在是给您备大礼去了。”说着递上一叠厚厚的银票,又向那小姑娘使了个眼色。小姑娘踏前几步,娇滴滴道,“民女秀文见过侯爷。”

张之严站起身来,接过银票,仔细一看,“三十万两?倒是我疏忽了。”又看了看秀文,勾起嘴角,微微一笑,“还真是个美人胚子,郑老板真是费心了。”说罢,忽而声音转冷,“来人,拉出去,关进死牢!”

郑老板与秀文始料未及,早跪倒在地,磕头不已。

纪晓芙也是大吃一惊,忙起身拦道,“张之严,你怎么能如此草率?这位老板不过是没应你的邀约,你便将他打入死牢,这不是草菅人命吗?”

郑老板仿佛看到一丝生机,忙扑到纪晓芙脚下,“对!对!就是草菅人命,夫人救我!”

张之严冷哼一声,“草菅人命?十年前,你做药材生意起家,却不思医者父母心,卖假药使致上百人病亡,你以为你改头换面,另操他业,本侯就不认识你了吗,高冰!这两年来,你巧取豪夺五百亩桑田,逼死赵家村十余户人家,又哄抬丝价,祸乱江州丝绸业,从中牟利,你当我是瞎的,还是死的?!”

张之严抬手将银票撕得粉碎,又将桌上一叠账本摔在他身上,“这么多黑账赃银,都是从你家里搜出来的。高额放贷,窃取他人信物,私养打手,你想干什么,想做王吗?那要看看你有没有王的命!”他向外招招手,“拖出去!”

高冰被侯府侍卫强行向外拖,边挣扎边骂,“张之严,我就是变成鬼,也饶不了你!”

纪晓芙已然愣在当地,张之严却不以为意,向她淡然一笑,“没事,饶不了我的人多了,他还得排队。”

纪晓芙面有愧色,“我方才错怪你了。”

张之严摆摆手,“知人知面不知心,你心地纯良,容易被人骗。这世上有太多恃强凌弱、颠倒是非的不公正,只靠善心是不行的,还需要我这样的大灰狼跳出来主持公道。”说着将眼光投向跪在地上的秀文。

秀文早吓得缩成一团,珠泪连连。

张之严问,“你家住哪里?之前做什么营生?”

秀文颤声道,“禀告侯爷,民女家住西郊,原本靠养蚕为生。”

张之严怒道,“好好的养蚕女不做,倒要来做皮肉生意!”

“侯爷息怒,民女与爹爹相依为命,只因爹爹之前借了郑老板的高利贷,利滚利,实在还不起,一急之下便卧病在床。”秀文边说边掀起衣袖,却见她瘦弱的胳膊上尽是血红的鞭痕,“郑老板百般逼迫,民女不得已才……还望侯爷恕罪!”说到这里,已然泣不成声。

张之严拧了眉头,向她抬抬手,“起来说话。”

纪晓芙忙上前将她扶起,拉她到一旁座椅上。

秀文连连推辞,“多谢夫人,民女不敢!”

纪晓芙脸上一红,将她按进座椅,“你身上有伤,快快坐好,”又撇了张之严一眼,“我,我不是什么夫人。”

张之严强掩就要溢出的笑容,扭头吩咐,“乔三,叫人包二十两银子给这位姑娘,再请个大夫去瞧瞧她爹的病。”

秀文闻言,又拜倒在地,泣道,“民女当牛做马也难报侯爷大恩!”

张之严起身扶起她,点点头,“去吧,将你爹的病治好,红红火火地过日子,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。”

待秀文退下,张之严坐回榻上,却一动不动地望着地上的银票发呆。晓芙顺着他目光去看,不由问道,“三十万两的银票,你不心疼吗?”

张之严猛然惊醒,摆摆手,笑道,“你说的哪里话?除恶扬善素来是本侯心中所愿,不心疼!我只是想到这天下有多少百姓,别说三十万两,连三十两银子也是想都不敢想,我是替他们难过。高冰这样的奸商,历来媚上欺下,坏事做尽,实在可恨!”

纪晓芙听他一番慷慨陈词,目中满是赞赏之意。

乔三却在一旁波澜不惊道,“侯爷,那些黑账和赃银,您是可没撕。”

张之严猛然扭过头去,狠狠剜了他一眼,“乔三,我看你今天的话可是有些多!”

乔三咽了口唾沫,再不敢搭腔。

纪晓芙却是一阵疑惑,“什么黑账和……”

“纪姑娘,喝茶。”乔三忙过来为她添茶。

纪晓芙低头看了看杯中茶色,又品了品,“形似花朵,满身披毫,口感醇和,入口顺滑,这莫非就是天荒山白茶祖所产的白茶?”

张之严喜道,“正是!原来你也懂茶?”

纪晓芙面上一红,“我祖上便是做茶叶生意的,爹爹至今也仍在打理茶坊,我因此粗通些茶理。”

张之严点点头,微笑着看她,若有所思,门外忽然有报,“侯爷,君记商铺君老板求见。”

张之严放下茶盏,向纪晓芙微微一笑,“你看,你一来,我这江州府就成了香饽饽了,你师父刚走不久,又来一个说客。快请!”


注:文中高冰一节,融了《长相守》里的梗,特此说明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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